“只剩下烟草味的烟弹了，这还怎么抽？”
“趁着还没下架，快囤货吧。”
“涨价也得囤啊，以后都抽不到最爱的‘菠萝旋风’了。”
……
涨价热和囤货潮的出现，要从电子烟“新规”说起。近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发布了《电子烟国家标准（二次征求意见稿）》，其中提到：“电子烟不应对未成年人产生诱导性，不应使产品特征风味呈现除烟草外的其他风味。”同时，国家烟草专卖局发布的《电子烟管理办法》也将于2022年5月1日起施行。新规提高了行业准入门槛，明确了电子烟相关企业的业务范围，不合规的公司有可能逐渐退出市场。
当备受喜爱的“调味”电子烟进入下架倒计时，不少烟民已经为日后的“口粮”做起准备。而对电子烟从业者来说，库存如何定价，生意如何继续，何时选择退场，都是他们要重新思考的问题。
口味，只有买不到，没有想不到
如果说，烟草、酒精、茶叶、果汁、咖啡是通过刺激生理机能抵达精神享受，从而让人上瘾，那么“调味电子烟”似乎是集所有“上瘾”元素于一身的产品。艾媒咨询调研数据显示，中国电子烟消费者更偏好丰富的水果、食物等口味的电子烟，其中，最喜欢的电子烟口味是水果味，样本调查中，占比达68.5%。
走进济南某家电子烟专卖店，记者观察到，几十种口味的烟弹一一摆放在货架上，供消费者挑选。其中不仅有黑加仑、西瓜、菠萝等水果口味的烟弹，还有莫吉托、可乐冰、冰萃咖啡等特殊口味的烟弹。店员小张介绍说，“一般抽水果味和薄荷味的人比较多，就放在显眼的位置，柜台上也有拆开的烟弹，可以体验。原味的烟弹几乎没人买，所以都摆在柜子里。”
自从“调味”电子烟将被“下架”的消息传开后，小张发现，店里的人气比往常高了不少。“很多老顾客都来店里囤货，成百上千地买。这是店里剩下的最后一批货，接到通知，月底之前清货，也不可能再上新了。”供求决定价格，面对突如其来的订单，电子烟烟弹价格也一路水涨船高。“以某电子烟品牌为例，之前不算各种促销活动，一颗烟弹的价格在99元，现在有的店已经卖到159元。”小张告诉记者。
电子烟一天一个价格，微商也按捺不住了。记者调查发现，在微信朋友圈里，不少微商用“缺货”和“低价”刷屏，刺激消费，来争取最后的“华丽”收场。
抽或者不抽，口味确实是一个因素
除了微商，快速做出反应的，还有电子烟民们，林园是其中一位。“这次买了好多茉莉、柠檬口味的，我没有固定的偏好，抽腻了就换，只要不是烟草口味就行。”专卖店里，林园一边询问着店员，一边挑选烟弹，当记者问到以后没有喜欢的口味怎么办，“烟龄”11年的他皱了皱眉头。“那就抽回原来的烟呗，我当初买电子烟不是为了戒烟，而是平常开车比较多，想要抽烟就得停车，太麻烦了。抽电子烟就方便很多，不过它确实没有香烟的劲儿大。”
林园购买的部分烟弹
开车、聚会、办公，对林园而言，除了这三个特殊的场景需要用到电子烟，其他时候还是“爱抽啥就抽啥”。与此同时，另一位烟民刘阳则考虑借这次机会，彻底戒烟。“很早之前，因为妻子怀孕了，我就想戒烟。从朋友那了解到电子烟这个东西，从19年开始抽，本想当成是过渡，这都三年了，还没完全戒掉。”
不同于传统烟草，电子烟产品的口味以甜为主，刘阳告诉记者，自己最喜欢龙井口味。“试吸后发现真的就像喝了一口茶一样，感觉很清新，又能过‘烟瘾’。以前也试抽过原味，不像真正的香烟，还有一种比较强烈的化学味道。”刚开始，刘阳还能在网上购买电子烟，随着管控越来越严，现在他一般是通过代理商拿货。“便宜，我最近一次拿货还没涨价，是找广州的代理商快递发过来。70多元一个烟弹，我大概5到6天抽完，见过有的朋友1天就能抽完1个烟弹。知道电子烟其实也没那么健康，这次抽完就真的戒了。”
面临转型阵痛，从业者陷入挣扎
据了解，新规发布后，悦刻、jve非我、MOTI魔笛、YOOZ柚子等电子烟品牌迅速表态，表示将积极响应监管，停产非烟草口味烟弹。而回顾过去几年电子烟的发展，其中不乏品牌逆势扩张的传奇，也交织着产品质量参差不齐、消费者利益得不到保障等行业乱象。如今，受口味限制的影响，电子烟从业者的生计或将面临冲击。
“我还在观望。”在采访时，电子烟从业者江达坦言，还会坚守下去，直至市场完成洗牌。“身边也有人打算告别这个行业，但我觉得，再等等，说不定会有新的变化。”2019年，江达进入电子烟行业，这几年，他对店铺投入了不少精力和金钱。“我所了解到的电子烟销售模式有两种，第一是合作模式，投资大概3到5万，相当于你自己设置一个展柜代卖。第二是代理模式，就是专卖店，面积达到10平方米以上，投资在10到15万之间。”
江达直言，光是专卖店选址，自己就费了一番功夫。“因为有规定，中小学周边禁止设置电子烟店，我们这边是离学校方圆4公里以内都不能开，培训机构、医院附近也不行，商场和居民社区是比较合适的，可商场的租金又很高。”如果现在退场，江达可能会面临资金周转的困难，深思熟虑后，他决定一边清库存，一边观望政策。“其实这几年对于电子烟的监管一直在细化，我们经营也变得更规范，希望未来能找到一条更好的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