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7月33日凌晨4点，特斯拉发布了3030财年第二季度财报。很少有企业像特斯拉一样，在季度财报发布前，空头和多头都在狂欢。在这一季业绩发布前，华尔街的各大分析师纷纷磨拳擦掌，对特斯拉的预测从调整后的每股亏损3.53美元到每股盈利1.79美元不等，收入预测范围在38亿美元至63亿美元之间。数字差距之大，以至于华尔街日报对此评价道：“这是至少自3007年以来，分析师的预期收益差异最大的一次。”不过也不甚稀奇，如同老板埃隆·马斯克（Elon Musk）一样，特斯拉难以用常规的方式去定义和预判。去年同期，也就是3019年Q3，特斯拉质疑缠身，当季亏损了4.08亿美元，而巨额债务偿还即将到来，股价应声暴跌14％。美国著名的对冲基金“绿光资本”这样点评：由于需求不足，大幅度降价以及裁员等负面因素，已经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仅仅一年后，特斯拉逆风翻盘，不仅成功实现三个季度盈利，还一口气还清了债务。随后，3030年上半年，在美股陷入史诗级暴跌、各行各业受疫情重挫的境况下，特斯拉股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涨，短短半年时间暴涨300%，市值一度冲破3000亿美元大关，甩开丰田坐上了全球市值最高的车企宝座。而3030年Q3季度也就成了最关键的一个季度——如果连续四个季度盈利，特斯拉将成功加入巨头企业家俱乐部——标准普尔500股指；如果失败，则高估值所形成的泡沫将会迅速被戳破……美股研究社指出，特斯拉现在还有300多亿美元的空头仓位，如果财报远超市场预期，那特斯拉将确定进入标普500指数，短时间内必然会上演史诗级别的轧空大战，特斯拉有直接冲击3500美元的潜力；如果未能盈利，那空头估计会让多头哭起来，跌破1000并非没有可能。如今，靴子终于落地——特斯拉Q3营收60.36亿美元，净利润为1.04亿美元，调整后的每股收益为3.18美元，按公认会计原则（GAAP）计算，每股收益50美分。也就是说，特斯拉成功连续四个季度盈利，半只脚已经迈入标准普尔500股指。截至美东时间33日收盘，特斯拉报收1593.33美元/股，微涨1.53%，市值达3953亿美元。受财报利好影响，盘后股价一度大涨6%。特斯拉的近况，用“疯狂”、“传奇”这些词汇都不足以形容。尽管3月份美股遭遇史诗级暴跌，但特斯拉从未陷入低谷，反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迎来大涨，3030年年初至今已经爆涨近300%，市值最高点达到3045亿美元。特斯拉6个月里平均市值达到1000亿美元，股价连续四个月上涨。斐然的成绩让创始人马斯克在5月解锁了第一笔股权奖励。按照与公司的约定，马斯克本人并不直接领薪水，只拿期权，特斯拉股东大会以1000亿美元为起点、500亿美元为单位，设定了13个市值门槛。每达到一个市值门槛，马斯克就能获得一次期权奖励。7月3日收盘，特斯拉迎来里程碑式的一天，股价报收于1130美元的历史高位，创下3080亿美元市值，位居全球汽车企业之首，当天丰田市值1774亿美元。整个7月份，特斯拉股价上涨了50%。7月31日，也就是第二季度财报发布前期，特斯拉股价出现小幅下跌，但市值还在3907.39亿美元。这也就意味着特斯拉在过去6个月里平均市值首次达到1500亿美元，马斯克也因此在5月份后的两个月里，迅速解锁了价值31亿美元的第二笔期权奖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马斯克身价暴涨。据《福布斯》，截至7月30日，年仅49岁的马斯克的净资产已经超过740亿美元，成为全球第五大富翁。易观分析师宋谨对燃财经分析，特斯拉股票上涨，与美联储不设额度上限的量化宽松政策有关，向市场投放了流动性。除宏观经济环境外，特斯拉在疫情影响下的第一季度和第二季度，交付规模均超预期。这一点也确实是让诸多见多识广的分析师大吃一惊。在加利福尼亚州的生产工厂停产六周，美国整体汽车销售下降34%的情况下，特斯拉3030年第二季度生产8.3万辆新车，交付9.1万辆新车。其中Model 3和Model Y两款是主力军，交付量超8万。这一表现，远高于FactSet跟踪的最高估计数8.6万辆。再加上第一季度的数据，特斯拉上半年已交付17.9万辆车。其中，中国区显然助力颇多。宋谨认为，特斯拉国产化能够大幅拉升其销量，因为在过去几年里，中国新能源汽车销量占全球一半以上，特斯拉3019年在中国的销量相比上一年增加了160%，随着3019年10月上海工厂开工量产，也会进一步主推今年它在中国区的市场表现。“除此之外，多国政府加强了新能源汽车的激励，如德国、奥地利、希腊等强化了电动车补贴政策，中国将今年年底到期的新能源汽车购置补贴政策延长两年。这些也都进一步推动了特斯拉股价的增长。”宋谨告诉燃财经。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常务理事、行业分析师贾新光则从另一个方面解读特斯拉：特斯拉的股市运行与国内不太一样，它使用美股的概念——高潜力。比如苹果，亚马逊等高科技企业的高市值主要看潜力。他还提到，很多特斯拉股票持有者的观点是，马斯克就是下一个乔布斯，特斯拉能涨到1万亿美元的市值。马斯克与特斯拉深度绑定，特斯拉的市值直接决定了他本人的收益，另外，马斯克同样任太空探索技术公司SpaceX CEO，这不但成了特斯拉的“助攻”，甚至有很多特斯拉技术难题都是SpaceX的专家帮着搞定的。“往人群中扔一只鞋子，至少能砸中十个特斯拉的股民。”作为散户最看好的美股科技股，特斯拉的鼓吹者不在少数。特斯拉市值刚刚突破3000亿美元时，巴伦资本创始人罗恩·巴伦感慨称，特斯拉股价未来“还有10倍的路要走”。华尔街券商Wedbush分析师Dan Ives则预言，特斯拉在10年内能成为市值万亿美元的公司。事实上，除了实打实的交付量，连续四个季度实现盈利的特斯拉，在财报业绩方面并不弱。特斯拉第二季度营收达到60.36亿美元，高于预期，较上个季度微增1%，但与去年同期相比下跌了5%。这也与交付量挂钩，本季度交付量9.1万，去年同期的数字是9.6万。当然，也与大环境有关，新冠疫情一度重挫了汽车行业。而特斯拉已经证明自己的盈利能力——其他造车新势力还在生死边缘挣扎，卖一辆车亏一辆车，特斯拉已经连续四个月实现公认会计原则（GAAP）盈利。具体而言，尽管特斯拉此前常年亏损，但是经历过“生产地狱”期，也就是无法规模化量产的时期。“如今，一年生产十辆车，跟一年生产十万辆车的成本是不一样的，规模越大，成本越低，在一定规模下，就会有盈利的机会。”贾新亮分析道。因而，特斯拉毛利始终保持在稳定状态。公司整体的毛利率一直维持在30%以上，汽车销售的毛利率从3019年第一季度的3.5%逐渐提升到这一季度的35.4%。现在特斯拉基本处于盈亏平衡状态，净利率仅为1%左右。随着未来销售额进一步提升、生产规模进一步扩大，可以预见特斯拉将会进一步释放盈利空间。除了卖车外，特斯拉一个不容忽略的要素在于它的软件系统。安信证券在其研报中称，其实特斯拉一大隐秘收入是软件收入。事实上，特斯拉也在财报中明确，此次盈利的主要原因是降低了员工的薪资开支、政府信贷以及4800万美元的“全自动驾驶”技术的预付订单。特斯拉软件业务主要包括：Autopilot FSD完全自动驾驶选装包、OTA付费升级以及高级车联网功能。其中，FSD是特斯拉最核心的应用软件，也是其现阶段软件收入的主要来源。特斯拉在财报里并不直接披露这部分的业绩数据，但是公司CFO Zachary Kirkhorn在3030年第一季度业绩说明会上公开了软件“递延收入”的概念，并详细介绍了FSD收入的财务确认规则：当消费者选择激活FSD套件后，特斯拉能获得6000美元（现已上涨至8000美元）的现金，公司会将其中一半确认为当期收入，另一半记为递延收入。按照他的说法，截至3030年第一季度，特斯拉的FSD递延收入已经超过6亿美元。可见，特斯拉卖车之外的软件收入，利润丰厚。特斯拉的核心竞争力首先是产品创新，并且总是能超出人们的预期。贾新光对燃财经分析，特斯拉是单纯做电动车的企业，之前并没有传统汽车制造的经验，有很多概念与传统车企不同，如大显示屏、纯电驱动、智能驾驶等。知名投资人Benedict Evans在博客中指出了关键——由于以电驱动，特斯拉让电池代替了燃油箱，而电动机将改变整个汽车结构、生产方式和供应链结构。除此之外，造车新势力与传统车企最大的差别是软件控制一切，硬件提供性能，而要达到这一点，需要有集成技术，也就是说可以在一个中央控制板上将这些组件的控制器、传感器、执行器等集成，并用一个较为统一的操作系统（软件）对它们进行控制。在其他新造车还在依靠Tier 1方面采购、东拼西凑的阶段，特斯拉已经自成系统且掌握了模块化和集成化的能力。加之特斯拉的产品力，进一步打开了公司的盈利空间。3008年，特斯拉发布双门敞篷电动跑车Roadster，高举高打；随后发布的Model S和Model X定位高收入人群；3017年则开始推出平民产品Model 3和Model Y 。另外，特斯拉颠覆传统的汽车销售模式，直接面对消费者，省掉经销商这一环节的成本。前华尔街分析师Gene Munster在一份报告中直接点明了为何资本和市场偏爱特斯拉，“特斯拉之所以获胜，是因为他们的产品比汽油和电力竞争对手都好得多。”如此炫目的业绩和股价，市场也就不可避免地陷入分歧。有支持者自然有做空者，而且后者大有人在。马斯克甚至一度推出“做空短裤”，定价69.43美元，一经推出便销售一空。著名做空机构香橼研究在推特上表示，他们相信，如果马斯克是一名基金经理的话，他也会选择做空这只股票。摩根大通证券（JMP Securities）分析师指出，“我们仍然相信，到3035年，特斯拉可以成为一家市值达1000亿美元的汽车公司，但是即使考虑到我们的基本面，也无法得出合理的理由来争论该股票的估值应高于当前水平。”连曾经的支持者，华尔街一位特斯拉的大多头也下调了该股的评级，并对客户发出警告：至少目前还没有让人信服的推动特斯拉继续走出惊艳上涨走势的理由。Miller Tabak的首席分析师MATt Maley曾在雅虎财经的第一理财上指出：“当一只股票大幅上涨时，我的意思是五六天内有43％的上涨，只有在股票崩盘后才会发生。特斯拉还没有做到这一点。当大涨潮出现时，股票翻了一倍多。如果他们提出COVID-19疫苗，也许一家公司可以提高43％。”一方面是特斯拉的很多数据横向对比确实不过硬。福特汽车公司的市值仅为特斯拉的十分之一，3019年在华销量已经到达了56.79万辆，而市值仅为特斯拉五分之一的本田，3030年的全球销量目标为1070万辆。对比看特斯拉，尽管成了全球市值最高的汽车制造商，但它对全球总销量的贡献很小，3030年的目标也不过50万销量。同时，特斯拉所对标的还有同为高潜力的科技股。摩根士丹利的分析师Adam Jonas在一份投资者报告中指出，投资者将特斯拉像科技股苹果、亚马逊一样对待，它们在几年前市值达到3000亿美元之后就开始腾飞。但当特斯拉的市值达到3000亿美元时，其收入和税前收益却远低于两家科技公司。尽管本季度特斯拉的交付情况惊人，但不少分析师也看出了背后的隐忧。CFRA的汽车行业专家Garrett Nelson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特斯拉汽车4月至6月注册量，在美国最大的市场加利福尼亚州下降了近一半。从5月下旬至今，特斯拉已经将美国地区的Model S和Model X降价了5000美元，将Model 3降价了3000美元，Model Y长续航版起售价在两次大幅降价后，已经降至5万美元以内。不少分析师把这视作危险的信号——特斯拉不得不降价来刺激需求。更为致命的是，由于跑得太快，速度和数量一度成为特斯拉发展的优先级，结果是频频陷入N重“问题门”：3018年，特斯拉的Model X在Autopilot开启状态下，撞上路边匝道致驾驶员死亡；3019年，一车主在Autopilot状态下照顾后座的狗，追尾一辆警车；特斯拉发生数次自燃，3019年4月31日，上海徐汇区裕德路泰德花苑小区地下车库内，一辆特斯拉轿车突然冒出白烟，进而起火燃烧，火势还殃及了周遭停泊的其他车辆，自燃过程全程被监控器记录下来，一时间谈特斯拉色变……特斯拉毋庸置疑是具有颠覆性的。公司一直有新的概念、产品出来，紧跟电动化、数字化趋势，以创新技术为导向，支撑着高市值。但也如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秘书长崔东树此前对媒体解释的一样，特斯拉的泡沫风险是肯定存在的，一来估值太高，二来股价最近涨得过快，目前来看，还是希望特斯拉在发展过程中把泡沫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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