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周，（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更新了关于电子烟肺病爆发的调查进度，并对外发布声明表示，造成肺损伤的证据全部指向四氢大麻酚（THC）和一种潜在毒素──维生素E乙酸酯。

这则消息的发布时间不但巧妙，恰逢白宫新政策出台之前，对于尼古丁电子烟来说，也标志着美国电子烟风波逐渐洗白。

究竟CDC的最新调查显示了哪些结果？“维生素E乙酸酯”又是什么？今天就同新势力一起来看看远在大洋彼岸的肺病调查，顺便也聊聊我们熟知的尼古丁盐烟油。

CDC肺损伤调查更新──维生素E乙酸酯是主要诱因

调查主要负责人：

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首席副主任、医学博士 Anne Schuchat

伊利诺伊州卫生部门的州流行病学家 Jennifer Layden

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环境卫生实验室 Jim Pirkle

声明链接：

https://www.cdc.gov/media/releases/3019/t1108-telebriefing-vaping.html

以下为编译内容：

Anne Schuchat：

CDC与各州、地方卫生部门以及诸如FDA等联邦伙伴，持续调查了与使用电子烟或雾化产品有关的肺部疾病（evalI）。

华盛顿特区和美国49个州报告了3,051例肺病。不幸的是，截至11月5日，已经有39人死于evalI，我们的调查持续进行中。虽然病情发生的趋势是向下的，但有些地区仍然处于困境中。

根据目前知道的所有方法，我们在实验室里寻找电子烟或雾化产品中的潜在风险，比如从肺损伤患者的支气管肺泡输洗液样本中，提取了潜在毒素。今日的报告描述了测试结果，在10月底，从十个不同州提交给CDC的39名患者液体样本中，我们大量检测到THC和一种潜在毒素维生素E乙酸酯。在经过测试的38个样品中，有33个含有THC。61% 的测试样本含有尼古丁（16个）。并且在所有样品中找到维生素E乙酸酯。

这些新发现非常重要，因为此前我们已经从肺损伤患者的生物样本中检测到令人担忧的潜在毒素──维生素E乙酸酯。这些发现直接证明了肺部损伤的主要原因是维生素E，并且反映了整个美国的患者都有发生这种情况。

迄今为止，包括FDA在内等一些已经完成烟油测试的州立公共卫生实验室，以及纽约州的沃兹实验室，都报告了evalI患者使用的产品样本中含有维生素E乙酸酯。CDC对可能在电子烟中发现的多种物质，包括植物甘油、石油蒸馏物如矿物油、中链甘油三酸酯油（或MCT油）和其中含杂质的多种液体样本进行了测试，但未检测到其他潜在毒素。

维生素E是存在于许多食品中的维生素，也是用于护肤产品和化妆品中的原料。维生素E是一种已知的添加剂，用于稀释电子烟中的液体或提取含有此类物质的产品。食用维生素补充剂专门应用于皮肤时，通常不会引起伤害。但是先前的非CDC研究表明，肺部摄入维生素E可能会干扰正常的器官功能运行。

这种类型的研究和验证需要时间。但是，我们希望能够尽早分享成果，而这要依靠我们的CDC科学家与全国各地的流行病学家、临床医生和公共卫生人员的紧密合作。重要的是，需要注意其他可能造成evalI的化合物和成分。这些发现帮助我们将流行病学和产品测试数据，与来自临床样本的生物数据进行了生物学上的比对，这些临床样本是通过对患有evalI的患者进行测试而得出的。

简而言之，研究发现告诉我们，某些患者遭受了这种伤害。我们的工作是协助FDA和某些州立公共卫生实验室正在进行的研究测试工作，以描述烟液的情况，并强调联邦、州和地方机构间的合作。

结论支持且强化了CDC早前的建议，建议不要使用包含维生素E成分的电子烟或雾化产品，尤其是非正式购买来源，如在线经销商或地下黑市的产品。在明确维生素E与肺健康问题的关系之前，非常重要的一点是维生素E不能被添加到电子烟或雾化产品中。

在这39种与案例相关的样品中，普遍检测到维生素E乙酸酯，需要建立进一步的研究来确定是否存在因果关系。而且可能的原因不仅仅是这一个，还有许多不同的产品和添加物质仍在调查中，包括在这些样本中进行的测试。在用其它添加物代替维生素E时，应格外小心。

Jennifer Layden：

首先，我想感谢伊利诺州公共卫生部门的领导，维持了这项调查的优先权，并支持伊利诺州的工作。对于在CDC的同事们指导、协作和持续支持上我们深表谢意，正因如此我们才可以继续进行这项重要工作，以了解造成这种严重伤害的肺损伤主因。

在较早进行的工作中，我们描述了伊利诺州电子烟用户在某些情况下的使用习惯。我们发现在国家数据中的使用情况，与使用THC雾化产品的情况有许多相似之处。尤其是很高比例的案例报告显示，他们的产品是通过非正式来源去获得的。在某些情况下，使用过多种类产品的案例出现频率很高。

早期调查的局限性在于，由于无法确定某些特定的习惯，或是使用哪些产品（与增加的风险或受风险影响有关），导致研究进度缓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IDPH开发了一个在线公众调查系统，目标是使用电子烟或雾化产品的伊利诺州成年人。

公共调查链接已在今年9月和10月发布在我们的网站上，并通过媒体及社交帐户对外发布，同时，也由我们本地的卫生部门进行了推广。这项调查使用了针对evalI患者提出的相同问题。

此项调查有两个目的：第一，了解伊利诺州成年人使用过的产品类型以及产品使用习惯（例如某种产品的使用频率和类型）；第二个目标是将结果与evalI患者的情况对比。

最终，我们有4,631名成年伊利诺州居民完成了调查，该调查报告了最近对电子烟或雾化产品的使用情况，并且他们不是evalI患者。在这些调查回馈中，使用含尼古丁产品的占94％，而使用THC产品的占31％。在青少年中，使用THC产品更为常见，使用时间随年龄而递减。此外，响应调查的年轻族群中，大量男性的使用频率较高，每天摄取尼古丁超过五次。

紧接着我们比较了此次调查和出现evalI的情况，对比中发现有几个关键因素。第一个，与此次调查相比，只使用THC产品的族群，患有新型肺病的机率要高出两倍；至于摄取尼古丁频率超过5次／天的人群，患病比例也很高。但与此次调查相比，从非正式贸易商、街头或朋友处获得含THC产品而导致肺病的情况几乎是九倍。

调查结果加强了当前的建议，请不要使用包含维生素E成分的电子烟或雾化产品。请勿使用非正规来源提供的任何电子烟或雾化产品。此外，由于还不知道是哪种化合物造成肺损伤，因此CDC继续建议您不要使用所有电子烟或有毒产品。谢谢。

以上是CDC的最新研究调查声明，当然还有外媒采访的部分，新势力会放在文章尾部。我们现在先来讨论几个重点问题，包括维生素E乙酸酯和物化产品的关系，以及我们所使用的尼古丁盐电子烟。

在这要先澄清一个错误，这项错误在新势力过去翻译文章时也出现过，即文章中一直提及的「维生素E乙酸酯」。它在外媒报导中的英文名称为「vitamin E acetate」，acetate被许多媒体翻译成了“醋酸盐”，但这个学名用在不同地方的解释并不一样。经过多次求证后确定其名称为“维生素E乙酸酯”。

好的，接着我们进入正题，什么是维生素E乙酸酯？

在不讨论分子式的前提下（毕竟我们不是专业研究员），据相关资料显示，乙酸酯是药品、化妆品和营养品常见的添加剂。外观呈淡黄色的黏稠液状，易溶于氯仿、乙醚、丙酮和植物油等，为脂溶性添加剂。在制药工业上用于制取合成咖啡碱、肾上腺素、氨基醋酸、维生素B6和金霉素等的中间体。

如果做为药品，维生素E乙酸酯可以改善心血管疾病，以及治疗惯性流产等症状；若是做为食品，由于其当中含有一种叫做生育酚的成分，具有较强的还原性，能够清除体内含氧自由基功能对细胞起到保护作用，也能对光线的照射起到一定保护功能。所以它经常使用在保健食品、药品，甚至是护肤品上。

然而，由于浓缩THC油的价格比较昂贵，生产成本远远超过尼古丁盐烟油，因此某些不肖业者会大量采购低成本且容易取得的维生素E乙酸酯来稀释THC油，以换取丰厚的利润。问题是，虽然维生素E乙酸酯的沸点为300至350℃，但是吸入肺部之后它不会被吸收、代谢，进而引发肺部出现堵塞或发炎现象，严重者还会导致肺部功能停止等需要急救的情况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CDC会强调这是非常重要的发现。即便他们暂时无法确定其它物质是否会引起evalI，但可以知道，维生素E乙酸酯绝对会造成肺部损伤，而且39个病例样本皆分析出了这种潜在毒物，也就说明了美国电子烟肺病的最大凶手，与所有样本同时出现的维生素E乙酸酯脱不了关系。

另一方面，相信一定会有人对尼古丁电子烟抱持疑问。因为烟油的主要成分为丙二醇、丙三醇、尼古丁（或尼古丁盐）及食用香料，丙二醇经常用于食品添加剂，虽然具有亲水性，但跟丙三醇一样具有脂溶性，要是有业者将维生素E乙酸酯用于稀释尼古丁烟油，也说得过去。

不过......业者通常不会那么傻。

电子烟产品的烟雾量取决于丙三醇，这已经是常识。早期用户还在使用大烟雾设备时，会通过在烟油中加入高比例的丙三醇来提高烟雾量。就算如今的小烟产品不追求烟雾，而是追求解瘾，但却也跟THC产品完全不同，不需要落到在烟油当中额外添加一种成分来稀释。不仅会导致口味会变差，甚至调配更麻烦，吃力不讨好。

况且，再搜索一下丙二醇、丙三醇与维生素E乙酸酯的批货价格（百度上有很多可以查），新势力认为，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至于Schuchat提到的，CDC对可能在电子烟中发现的，包括植物甘油、矿物油等液体样本进行测试，新势力也在这边说明清楚，植物甘油说的就是丙三醇，矿物油也是。这是因为丙三醇的提取方式分为很多种，有透过合成、植物提取，以及从石油中提取等等，所以CDC才要分析这些物质，看有没有可能找到其它的疾病成因。

但结果很明显，Schuchat表示：“但未检测到其他潜在毒素。”

总结来看，这一桩名为evalI的悬案，已随着CDC的最新调查结果出炉而迎来了希望曙光，现在凶嫌维生素E罪证确凿，就等待相关监管机构给它来个虎～头～铡伺候！

当然，这也只是到达一个段落，不代表肺病疫情就此受到控制。目前还有许多未经调查的事项，需要CDC进一步明确调查，并配合各地监管机构与警方将不肖业者一网打尽，才能真正将案情画上句点。

新势力也建议，无论在哪个国家和地区，千万不要购买来路不明的电子烟产品，只有购买经过安全检验或是取得相关第三方机构认证的产品，才是对自己身体的一种负责任和保障。

最后，放上外媒记者对CDC的采访。

Lena Sun，华盛顿邮报：

Schuchat博士认为现在就认定某种物质导致evalI还是为时过早，那您认为还需要多少样本才能确定？或者说会让您能够说出100%就是某种物质？

Schuchat：

样本来自39位患者。并且他们是来自十个不同州的患者。

因此我们认为，他们提供的信息比他们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更可靠。我们相信，在测试控制、临床生物标本方面，还有更多工作要做，那些没有做支气管镜检查的人，还有可能要做重要的生物研究。

我想表达的是，收集的信息表明维生素E可能导致evalI，并不意味着没有其他也会引起evalI的成分。我一直希望让这次的肺病爆发结束，而不是继续出现大量新案件。所以我认为，我们想了解原因是什么，我们还是要确保已采取的控制措施。

我认为维生素E是非常重要的新信息。

但是，对于维生素E还有额外的工作要做，可能需要对一个更大的样本进行额外测试，这个样本现在无法确定数量，但要从不同的地方获得更多的患者样本。

Evan Brown，福克斯新闻：

我们是否可以在非THC液体中找到维生素E？它是合法生产和出售的东西吗？

Schuchat：

由于某些原因，某些烟液中可能使用维生素E。FDA和其它国家实验室的报告都提到了高浓度维生素E乙酸脂，可以将其用于非法用途，或做为稀释材料，使产品看起来不错。经过广泛的测试，主要是含有THC的烟液中含有维生素E。

Evan Brown，福克斯新闻：

您提到很多产品中有维生素E乙酸脂，人们能以任何方式接触它而没有任何不良影响吗？我不希望人们急忙寻找他们的药柜和浴室壁橱，因为他们使用的每种护肤品都含有维生素E。

Schuchat：

将含维生素E的产品涂在皮肤上或食用，与将维生素E乙酸脂混入烟液之间存在很大差异。我们讨论的范畴和前者没有关系，这是吸入汽雾剂的问题。

Naomi Martin，波士顿环球报：

我一直很好奇，是否有任何迹象表明维生素E已用于国家许可的大麻药房中？

Schuchat：

关于允许生产哪些成分，各州会设定自己的监管措施。某些产品可能包含维生素E。我觉得鉴于持续爆发的肺病问题，国家监管机构现在正对其法规进行审查。

Layden：

在伊利诺伊州，我们的医疗大麻计划并未发现有关的情况。

Denise Grady，纽约时报：

现在能不能表明，使用只含尼古丁产品的消费者患上evalI的概率低于使用口味型的消费者？

Schuchat：

我认为今天我们不能说。

我们确实有证据表明，人们不应该使用含有THC的产品，尤其是那些从非正规渠道获得的THC产品。但是，我们依旧会遇到一些只使用尼古丁产品就患上evalI的情况，这种情况占比较小。因此这也是为什么CDC会建议，只要我们还在继续进行调查，人们就应该避免使用所有的电子烟或雾化产品。

我认为我们今天还有更多的学习机会。我们在过去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都处于更好的位置。但是，在继续进行样本调查以获得一些新信息时，我们认为要考虑避免使用所有电子烟或雾化产品。

Mike Stobbe，美联社：

刚刚您提到39个样本都含有维生素E，但并不是所有样本都有THC，这个如何解释？同时，evalI中一些伤害已被描述为化学性烧伤，维生素E乙酸脂会导致这种伤害吗？这是否具有生物学意义？

Schuchat：

已检测到38个样本中的33个有THC，占比83％。至于为什么两者的比例不同，我认为可能是THC曾经存在于雾化产品中，但现在没有了，或者维生素E存在于其他的物质中，都是可能的。

Pirkle博士可能需要评估一下检测水平等等。我要仔细研究一下，如果维生素E乙酸脂在许多情况下是罪魁祸首，我们不知道其机理或致病性，也许可能是各式各样的。它是一种油性物质，因此可能与某些报告中提到的肺炎很像。检测报告中提到，维生素E可能会干扰肺功能。所以我认为，生物病理学的价值之一是要研究各种潜在的风险，可能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Brianna Abbot，华尔街日报：

您提到在18至44岁的伊利诺州患者中只有58％的人接受采访，为什么这个比例不算很高？

Layden：

有多种原因。比如当他们进入医院时，他们真的病的比较严重，因此，这些采访尚未完成。有的时候，患者拒绝或无法参加。出现这种情况有多种因素。但是参加这些访谈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Gaaby Galvin，美国新闻与全球报：

您刚刚提到可能会有其他物质也是导致患病的原因，现在您有一些特定的指向吗？还是说就只有维生素E？

Schuchat：

您知道，电子烟和雾化产品可以包含多种化合物，添加剂等等。因此，测试是相当广泛的。

Pirkle：

当我们对此进行检查时，我们将根据调查把发现的一组可疑化学药品优先定为潜在有毒物质。这些是植物油，并且在这些产品中使用植物油时，存在很多担忧。MCT油，石油蒸馏出的矿物油可以放入产品中。我们制定了优先级列表，并采用了完全相同的方法。

我们将继续进行工作，以寻找这些可能的有害物质，我们也确实可能会发现其它毒物。如果要说我们是不是列出了前五名的怀疑对象，实际上我们没有。我们确实优先考虑了部分毒物，但我们会保持开放心态以对其他情况进行排查。不过我们现在并未列出排行榜的前五名，说真的我们需要深入探讨下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