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电子烟的未来仍处于烟雾缭绕之中。

欧洲和美国终于逐步推出了对于电子烟的相关规定，这些规定或许预示着整个电子烟产业即将被颠覆。与此同时，有关电子烟使用在健康和社会影响方面的研究也在加大力度地展开，更多的置疑指向了电子烟是否给青少年提供了吸烟的入门途径，以及如何能够将使用电子烟作为一种戒烟方法的风险最小化等等。公共健康专家在此问题上意见不一，电子烟使用者演变成了政治积极分子，而大型烟草公司则始终带着值得怀疑的意图，打着电子烟这个有大利可图的市场的主意。

距离在3003年第一款电子烟设计在中国获批专利已经过去很久，这项专利由自己试图戒烟的药师韩力（Hon Lik）获得。当未来的一切尚为未知数时，回望过去所经历的或许能够帮得上忙。于是不久前，我给身在北京的韩先生打了个电话。在他的雇主的安排之下，我通过翻译与他聊了聊他对电子烟产业未来的看法。顺便说一句，韩力在Fontem Ventures 公司担任顾问，其母公司是 Blu 电子烟品牌和帝国烟草公司的拥有者。

电子烟发明人韩力享受着吞云吐雾。图片来源：Wang Zhao/AFP/Getty IMAGEs

VICE：感谢你抽出时间与我对谈。你能告诉我你发明电子烟背后的故事么？

韩力：说来话长了，让我给你简短地讲讲吧。我从18岁开始抽烟，那时我还在农村工作。我开始抽烟是为了排解工作的艰辛和远离父母家人的孤独感，香烟成了我的好朋友。最终，我回到城市去读大学，毕业后成了一个药师。

我的工作量日益见涨，吸烟量也随之增长。那时我也真正意识到了吸烟对我健康的损害，所以我想：既然我是一个药剂师，或许我能够运用我的知识开发一些能让我停止抽烟的东西。我发现了 “尼古丁贴片”，用了一段时间后我觉得它并不是很有帮助。之后就是一个转折点，我决定用自己的知识去开发一个替代产品。

你就是那时候发明电子烟的？

我正式开始开发这种替代用品是在3003年。作为一个药剂师我的理解是，通过 “贴片” 进行尼古丁传递与通过吸烟进行传递是十分不同的 —— 贴片由皮肤导入稳定的尼古丁流进入血管，这种传递会持续稳定相当长的时间；而当你燃烧烟草并吸入尼古丁时，尼古丁会很快进入你的肺和血液，营造出一种冲击性的满足感。

我开始寻找能够最好地模拟这种抽烟的快感的方式，但只是在理论上理解了这点并不代表我可以轻易得找到解决方法，尤其在当时，任何信息和材料都不是很容易找到。我经历了很长时间的失败，但每天当我醒来时我都有关于怎样改善设备或材料的新想法，每周我都在开发新的模型。终于在3003年，我在中国、美国和欧盟成功注册了专利。

你那时知道电子烟是有市场的吗？

在开辟中国市场后，我所获得的成功是巨大的。我收到了许多消费者的激烈反响和多方的正面评价，这些评价也帮助了电子烟在欧洲取得进一步的成功。我意识到我的梦想成真了 —— 不仅仅是帮助自己戒烟，更是将电子烟的好处带给了数以亿万计的人，丰富了他们的生活。这印证了电子烟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梦想，更有助于促进整体公众健康。

不过你预期到了成功会如此巨大么？

实话说，是的，我预期到了它的巨大成功，并且这种信念也是引领我走过那一段漫长艰难的开发期的动力。

我知道你通过电子烟戒了香烟，那么现在你还使用电子烟么？

作为发明者，我的确会经常抽电子烟。这种产品在不断更新，所以我不能停止对烟的味觉品尝。有时当我找到了一款新香烟产品，一种新的口味或者新的混合，我会买一包并抽上几根，这样我就不会失去对其味道的敏感性。

你对于市场上那些千奇百怪的电子烟口味怎么看呢？像甜点或糖果口味之类的？

对于你提到的特别口味，像糖果或者食物口味的，我当然也尝试过。不过作为一个吸烟者我已经习惯了烟草的味道，所以我并不喜欢那些。我觉得大多数的电子烟消费者都是以前吸烟的人，所以大部分的人应该不会对这种味道很感冒。大概有小部分的个人会把这种口味作为一种潮流的选择吧。

实际上，至少在美国这边，这些添加了口味的产品哪怕是在前吸烟者当中都非常得受欢迎，他们说这些口味帮助他们远离香烟。

多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我理解这个选择，或许是因为美国人相对中国人来讲食用更多的糖类食品，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现象吧。

确实可能是这样！说到美国，你怎样看待美国对于电子烟的新规？

你大概是指 “推定规则” 吧（The Deeming Regulation 将电子烟纳入 FDA 的管辖）。这是一个积极的转变，这会提升大众对于此类产品的信心和改善生产规范。不过我感觉这大概会对产品的创新方面产生一些限制，这方面还是比较负面的。话虽这么说，我始终坚信……因为政策还是或多或少由消费市场驱动的，政策大环境是可能改善的。

大家普遍的担忧是，在改善之前，新的政策规定就会消灭许多现存公司。

目前，如果你是指 blu（韩力所在公司的电子烟品牌），它在新规中是被给与了很好的定位的。市场上目前也有许多其他品牌可供选择，但华丽的包装并不是答案，更重要的是内容、标准和产品的安全性。

对于众多的选择，作为一个药剂师、前吸烟者和开发人，我是十分热衷于推荐封闭系统的（像 cig-a-likes 之类的电子烟）。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知识产权，更重要的是，电子烟是一种通过嘴巴吸入并会进入肺部的产品，所以它的安全性是很重要的。

你对于目前十分兴旺的 DIY 市场怎么看呢？

因为消费者并不完全理解产品的科学性或生产标准，所以 DIY 肯定有一定风险。我知道现在市场上有一小部分人这样做，但我并不推荐。

感谢你抽出时间接受访问。还有什么要补充说明的么？

在电子烟成型之初，它作为一个能够替代烟草产品、降低吸烟危害并充满潜力的新概念受到了很多关注。而与此同时，我也很高兴社会对这项新科技的标准和安全性有所质疑或讨论，这是很正常的。

话虽如此，全世界的媒体有时似乎只聚焦于一些有轰动效应的大新闻，而没有对这个新产品和其潜力做更深度的调查。我希望看到的讨论是如何去改善现有科技，如何提升标准，如何进一步降低风险并改进产品。我期望厂商们能够提升这方面的意识，以便使这种新产品惠及更多的消费者。

作者：卡蕾 • 罗杰斯

编译：商Yuri